生命是生、死两种本能斗争的结果——弗洛伊德的本能学说简析（四）

弗洛伊德本人究竟是怎样看待这两种本能的？它们孰先孰后？哪个更为根本？应该说，在提出这一新的本能观之初，弗洛伊德的态度还是有所游移，他的用语也很谨慎，常常有保留的说法；并一再申明这都是些假设，十分欢迎不同的观点以明确有力的论证推翻他的说法；他对不同于自己假设的观点也作了尽可能彻底的推论。尽管如此，他对于自己新观点的表述仍然是十分明确的，而且以后一直坚持这种观点，没有根本改变。他的观点，总起来说，是认为两种本能并无孰先孰后，是同时产生的；也不能说哪一个本能更为根本，两者的地位和重要性是同等的。 如果将本能定义为一种恢复事物早期状态的趋向，那么死的本能就符合这一定义，因为它可以立足于“生物的出现晚于并且产生于无生物”这一科学假设，它的作用就是让生命体回复到无机状态。而生的本能则不符合这一定义，因此似乎不能被称作本能。
弗洛伊德说，对于生的本能，确实没有类似于死的本能那样的科学假设前提，但是在另一个领域，在一个类似神话的领域里，也提供了一个假设作为前提。这是柏拉图在《会饮篇》中提出的一个理论：最初人有三种性别，即男性、女性以及男女混合性。在原始人身上每一样东西都是双重的：有四只手、四条腿、两张脸、两个生殖器，其它部分也是如此。后来宙斯决定把人劈成两半。由于每一半都十分向往另一半，于是它们就聚合在一起，相互间拼命地挥动着手臂，仍然渴望长成一个人。 弗洛伊德由此获得启示，认为这一说法也许是用类似神话的语言表达了一种可能的情况；他作了一个大胆的假设：生物体在获得生命的那一刻被撕成许多微小的碎块，而这些碎块从此就一直竭力想通过性本能（即爱欲本能）重新聚合起来；生物体的这些零星的碎片以这种方式获得了成为多细胞生物的条件，而最后则以最高度集中的形式把要求聚合的本能传递给生殖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