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春，一位理想主义者的告别

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后，对这两位老人的宣传忽然沉寂了，很长时间在媒体上再也没有这对美国老夫妇的声音。
我与寒春老人认识，前往她与丈夫阳早工作的小王庄采访她，是1997年的冬天，我所尊敬的项公逝世几天之后。
1994年，有一次遇到曾经担任过农机工业部副部长和福建省委第一书记的项南，他在和我交谈时，饶有兴致的问了我一些电视纪录片拍摄方面的问题，并向我建议说，你应该去拍一拍阳早和寒春，你们要是见了这一对老夫妇，一定会感动。他介绍说，寒春是芝加哥大学核物理专业的高才生，在拉斯阿拉莫斯参加了美国的原子弹研究工作“曼哈顿工程”。美国人在广岛和长崎扔了原子弹，让她心碎。从此发誓不再从事核物理方面的工作。新中国成立前，经宋庆龄的安排，她到了中国陕北，与丈夫一起开始从事畜牧业机械方面的研究工作，在中国一干就是半个世纪。他们生活非常得简朴，为中国人民做了许多好事，你有机会一定要去采访他们。
可是，直到项南逝世后的那个冬天，我才第一次到了小王庄，见到了阳早和寒春这两位老人。
两位老人见了我，首先对刚刚去世的项南表示哀悼和惋惜。寒春不住地叹息着说，又一个好人走了，又一个好人走了。
我仔细打量他们居住的房子，果然如项南所说，简陋得近乎寒酸。那张摆放着台灯的书桌，有半边桌腿居然是用砖头垫起来的。他们的起居室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那天，正好阳早和寒春的长子阳和平也在家，他正在美国攻读硕士，暑假回中国来看望父母。他说一口地道“京片儿”普通话，一家人就这么坐在这间简陋的会客室里跟我们随意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