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园的命运

止园的命运
徐迅雷
杭州美丽的北山路向西到头，右拐接入曙光路，这是西湖畔的西北角。在那个拐角之处，在林木掩映之下，有一所老房子，现今可以在百度地图上查到标注的名称：杨虎城旧居。它旁边的“标志性建筑”，是西湖小学。
西湖北侧的北山路人文荟萃——东头有蒋经国旧居，靠近有雪无雪的断桥；中间有史量才为爱妻沈秋水建的秋水山庄；西头有杨虎城旧居，等等。这个杨虎城旧居，系北山路100号，原名“东山别墅”，近年才由文史学者考证清楚，当年是杨虎城以“杨呼尘”之名买下的，尽管他没能住过。
久居杭州的我，直到2015立春之初，方才特意去探访。这是上世纪三十年代中期的建筑，两层砖木结构，上半身粉成土黄色。房子太不起眼，老旧而杂乱，远看仿佛就是乡村风雨飘摇中的茅草房。要不是屋旁新立了一块石牌，说明这是“杨虎城旧居”，还真没人想到它跟虎虎有名的杨虎城有关。门前一棵大树，倾向房子，垂垂老矣，靠两根管子支撑着，要不然恐怕是风一吹就要倒下来。当年这里的院落很大，占地面积甚广，共有7亩多，回忆者言：院子里是一大片草地，一直延伸到马路边，屋右边是两个大水池，非常漂亮，后来因为建马路，院子很大一块被征了地。东山别墅建造时，购置土地及建筑修造共耗费7万银元；大门门楣上“东山别墅”四字，由国民党元老、著名书法家于右任所题，现在早已不存。
土生土长于西北的杨虎城，为什么到江南杭州的西湖边购置一幢别墅？这跟当年许多民国名流钟情于西湖有关，他们想把自己退隐之地搁在杭州。1949年9月6日，杨虎城将军和一子一女在重庆歌乐山“戴公祠”被杀，西湖边的“东山别墅”没有派上“安度晚年”的用场，杨虎城只是生前偶尔来杭州时有住过。有资料表明，共产党曾经两次试图营救杨虎城，一次是1942年以杨虎城的名义给宋子文写信，另一次是1946年1月在重庆政协会议上，共产党提议释放杨虎城，但两次政治营救都没有结果。蒋介石如果大度一点，就像软禁张学良一样，将杨虎城软禁在杭州的“东山别墅”，那会怎样？可是，历史无法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