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批判之五——民粹文化

再次，民粹文化唯民意是崇，以为民意就是真理，民意就是正确的，民意就应满足，也极易腐蚀社会心理，改变大众福利预期，一旦大众的福利预期得不到满足，社会心理会很快发生逆转，形成蔑视权威、拒绝变革和仇官仇富的强烈氛围，损害社会发展的平衡机制。有一个“王二当村长”的小故事很能说明这个问题。话说王二当村长了，是村里的老百姓把他选上的。他上任第一天就向村民表态：我要全心全意地为你们服务，你们的要求就是我的工作方向。村民热烈鼓掌。王二说到做到，村里百姓觉得村办企业给的工资太低，怨言很大，向王二抱怨。王二说，你们的要求就是我的工作方向，于是给企业负责人打电话，勒令给工人大幅度增加工资。企业的经理反对，觉得这样会增加企业成本，无法和别村的企业竞争。王二大声呵斥：全村老百姓利益和你一个企业的利润哪个重要？经理没有办法，只能给工人加了工资。
过了一段时间，企业经理来找王二，说企业已经开始亏损，建议给工人降点工资，否则企业难以为继会影响全村老百姓的生计。王二不同意，问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没有？经理说，李村办的企业生产的产品与我们竞争厉害，如果让李村的产品不能再我们村里卖，我们的竞争就会减轻，效益也能保障。于是王二决定，凡是李村的产品在我们村卖一律加收100%
的管理费。这样，李村的产品销声匿迹了，王村的产品也乘机提了价，开始重新盈利，但因为产品在村里卖不愁销路，企业在创新、质量和管理上都开始松懈，村民又开始抱怨村办企业的产品质次价高。王二为了维持企业，只能给企业发“价格补贴”。要发钱，王二悄悄把村里要修图书馆的钱给用上了，之后把村里小学新教学楼的建设也推后了，之后王二又搞了几个“政绩”，先是给全村的老人都发养老金，让全村的小孩都免费上学，让村里的食堂低价供应伙食，这些钱都是村里信用社以村委会名义借的，抵押的是村里的土地。等王二卸任的时候，老百姓都夸王二是个好村长。但很少有人知道，那原本应该有的图书馆，那个早该建的小学教学楼，那个村办企业所欠下的一大笔债务。其实，民意有时也是狭隘的，政府一味地满足大部分老百姓的全部愿望，未必就是一个好政府，不切实际的愿望是不应该满足的。